今天刚开门就遇到个意想不到的客人。我正低头收拾按摩床，门口的风铃一响，抬头就看见个熟悉又陌生的脸——是当年在学校带头踹我书包、往我课桌塞垃圾的那个混混头子。
他倒没认出我来。大咧咧往床上一坐，T恤一撩露出后背催我快点：“师傅，最近打麻将肩膀酸得要命，给整猛点儿！”我捏着推油瓶的手直哆嗦，不是怕，是那股憋了十几年的气蹭蹭往脑门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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推油的40分钟像被拉长了十年
- 虎口卡住他肩胛骨的时候，指头底下全是硬邦邦的肌肉疙瘩，这家伙现在壮得跟牛似的
- 指甲几次快掐进肉里又松开，瓶里的油倒得太多，顺着他脊梁沟往下淌
- 他突然“嘶”地抽气：“师傅手劲够狠！”我差点脱口而出“当年踹我书包时劲不更狠？”
后半程反倒平静了。精油烤灯嗡嗡响着，我盯着他后颈那道疤出神——那是当年他抢小卖部被老板用扫帚抽的。手上力道不知不觉缓下来，这些年学推拿熬的夜、考证书掉的头发走马灯似的晃。等收尾擦背时，突然听见他闷着嗓子说：“你这手法…比老火车站王瞎子强多了。”
绷了整场的弦“啪”断了。我攥着热毛巾笑出声：“王瞎子早退休了，他是我师叔。”这混混猛地扭头瞪我，油光光的脸上表情从迷茫到震惊，定格在涨红的尴尬里。
结账时柜台上演默剧。他手指在付款码上悬了半天，突然从裤兜掏出现金拍桌上：“多的不用找！”我抽了张20块塞回他汗湿的手心：“学生价早涨了，现在只收88。”
玻璃门关上时震得风铃哗响。下午阳光把推油瓶照得透亮，瓶底还剩层金灿灿的油。这瓶桂花味的，贵是贵了点，但明天该多进几瓶了。
